时染

发文小号,丢完就跑
ao3ID:shiranran🧣:霜华与共

【无风】Trick or Treat(中二)

Warning:

!!!小学生文笔,OOC瞩目

!!!有明显角色(就是风息)伤害/残疾/死亡描写

大约我的确是疯了

  他并非无理取闹,只是突然被“阶级差距”砸昏了头,无限给他的柔情和包容,只是保护着他的伞,而伞的外面,是暴雨倾盆,他不能一个人一直待在这,他在逐渐失去对世界的基本认知。

  无限宠坏他了。

 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不可逾越的,局势越发紧张的战争也在迫近,他甚至带着这样的任务留在这个小镇上,他被焦虑逼迫着,他想他需要离无限远一点。

  夏日的第一场雨来得迅猛,乌云片刻就铺满天空,随着白亮的闪电裂开,雷声带着丰沛的雨水降落。大雨下得干脆,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舒畅,风息在花房里撑着下颌听雨,呼吸着潮湿的热空气昏昏欲睡,直到门帘的金属碎片叮当作响——为了防止有人悄无声息进来,多亏无限的前车之鉴。

  少校脱了常服,衬衫已经被雨水浇湿浸透,伞合上立在了一旁,片刻就汇成了小溪蔓延开来。无限一脚踩进来,水就从全身各个地方洒落,一步一个脚印蜿蜒成了河流。风息看得有点愣,直到浑身湿气的少校坐在了他对面,他变扭地偏了头,打定主意不说话。

  “对不起。”

  风息仔细听着雨点拍打在窗上的声音,噼里啪啦,欢快奔放。

  “对不起。”无限又重复了一遍,这一次声音终于盖过雨点,被风息听见了。

 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——这次是因为惊讶,无限居然在向他道歉?

  “该你了。”无限又说,表情真挚,目光灼灼。

  风息被气笑了,感情是来要他道歉的:“如您所愿少校,我为上次的失礼感到万分抱歉,希望您宽宏大量不要计较,现在您满意了可以滚了吗?”

  无限好像被噎住了一样,挥舞着手指想要表达什么,良久叹了口气说:“我以为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。”

  风息冷了脸,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他掀出去,于是无限炮语连珠,把风息刚张开的嘴成功合上了。

  “我来是因为想道歉,道歉是因为想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,但这不代表我的观点就是错的。

  你朗诵着自由的诗篇,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热烈灿烂,我的世界里只有灰色,当你挥舞利剑的时候,我看到了明艳的色彩斩碎我的躯壳,我才知道有人这样鲜活。

  我欣赏你谈论的所有观点,因为它独特新颖不拘一格,我渴望和你交流更多,去理解你拥抱你,不单单是观察另一个世界,而是交融。

  我从不觉得工人运动是低等、徒劳的挣扎,我只是想说,绝对的自由等同于混乱的秩序,万事万物都需要规则来束缚,浅薄的认知是诸多工人失败的原因。”

  风息耳根发红,他恨不得雨再下大点,盖过所有声音让他失去听觉,但这场夏日初雨在狂风扫荡后竟开始婉转成绵绵细雨,丝线般坠落,密密匝匝绕住了他的心神。

  他听到了,并且理解了所有的话,他在为这种少有的只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澄澈明通而欢欣雀跃,于是他轻盈地落在无限眼底,像是温柔地亲吻一株蒲公英。

  “工人并不是标榜自我、堕落愚蠢的存在,他们拥有独立的思想,会革新会反抗,他们厌恶的只是上层的专权和贵族的剥削,他们追求的,是自由和权利。

  如同你所说,阶级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分界,我们只是努力打碎不平等的墙,我们并非理想地期待这个世界,也不是一味效仿旧调重弹,我们想要看到的是进步,想要抓住的是希望。”

  他顿了顿,风息又小声嘟囔着:“你说我民粹,太过分了。”他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,脸颊脖颈都是通红一片,对面的无限笑得更加欢畅,他推开凳子,向前抱住了风息,冰冷的凉意恰好为他降了几分温度,他已经在无限伞下了,但他同样也拥有与他雨中漫步的勇气。

  哪怕他事后曾为自己一时情动的坦诚而忧虑,但他们之间绝对的独立和自由,是他张扬的风帆。

  那真的一段不错的时光。

  “你还好吗?”小绅士用袖子擦干他的眼泪,湿润的紫色眼瞳显出些怅然若失来,明明是那样好的时候,怎么就把他弄丢了呢?

  “你得告诉我线索,我才能帮你找到他。”小吸血鬼揪住了他的衣领,要他端正态度,似乎对他软糯磨蹭的性子十分不满。

  小孩神情肃穆,直击重点:“你记得你怎么死的吗?”他被蒙头敲了一棍似的,又是心悸又是昏沉,他被无限纯粹执着的眼神逼到角落,开始惊慌失措:“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
  “我再问一次,”无限双手抱住他的脸颊,琉璃一样的眸子在审问他,“你到底是联军,还是义军?”

  “不……我……”有破碎的画面闪过,他们总是穿着深绿的联军军装,一起巡逻检阅,一起训练行动,一起阔步高谈,不问来处不论归途。

  清凉夏日苦涩的气泡酒,昏黄灯火下细密的针脚,彼此对视时无法掩饰的笑意和温存,他在梦幻的混沌中清醒着——他不会忘记穿上军装的初衷,那是为了自由。

  掉帧的画面终于平稳,他看见昏黄的地下室里,他们一行人悄声宣誓,将粗制的蓝色军装穿上,努力将领口压平,胸口的起义军徽章让他们热血沸腾而手指颤抖,他们一遍遍重复着“自由宣言”,有火在眼底燃烧。

  “我是……我是义军的间谍!”风息崩溃大喊,他穿上蓝色的军装不过一月,便被委任信息采集工作,在匆忙接受反审讯技巧后他以花匠的身份留在了上校夫人的花房,将镇子里驻扎的军队信息悄悄传递出去。

  直到他成为少校护卫队的一员,他竟然有了接触核心机密的机会,而这,是他辜负无限的开始,这也是,他最终死去的根本原因——他唯一宽慰的是,他从未借无限的权利来获取情报。

  “关押囚犯的监狱在哪?”无限反应极为迅速,如若这是义军的间谍,那自然是东窗事发后惨死在监狱里,只要能找到他的遗骸,记忆自然能全部恢复,到时候未了的执念,也该被时光无情冲刷。

  风息没有回答,他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,有尖锐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乍起,刀锋、鲜血、细菌、试剂……暗无天日的实验在他脑海里交替,是他无法脱离的梦魇。  
   “嘘……没事的……我在这里……”无限学着孤儿院的嬷嬷将蜷缩成一团的人抱住,小孩柔软的手掌握住了他,微弱的温度透过轻薄冰冷的腠理,他将无限的手紧紧攥住,随时能散在这尘埃里。

  “没事的……都过去了……”小孩清润的慰藉一点点将他拉回,模糊的视线开始清晰,他在黑暗中看到自己的手,没有裸露着粉白的指骨,没有氧化到发黑的血渍,也没有坏死的干痂。

  他伸展十指,一遍遍确认着已经逃离的记忆,他是完整的。他跪坐在地板上,似乎下一刻能痛哭出声,但他只是抱住无限,冷静地站起身,从二楼走了下去。

  地下室的铁门已经锈住,风息将无限放下,抬腿把门踹开,腥冷的尘封空气逸出,令人窒息。两排整齐的监舍顺延而下,铁栅栏上布满蛛网,透过斑斓的光隙能窥见悲剧的一角,束缚带、实验台、试剂,还有只存在于历史书上的可怖刑具,无限站在这座百年前的坟冢,透骨的凉意和残酷的悲鸣定住了他,有无数双手自黑暗中探出,在呓语中将他拖入地狱。

  “喂!”风息一把将他抱起,把他的头按进了自己怀里,“别看。”所有的窃窃私语在这一刻终止,他被护在了风息伞下,外面是他支离破碎的灵魂。

  “你不会有事的。”风息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他,他轻轻挣脱,将下颌搭在了风息肩膀上,他要用自己的眼睛来记录历史未有载录的黑暗。

  一步步踏过石板,他的视线从黑暗转向暖黄,他被人架住拖进了最后一间房,这条路这样漫长,连左脚被子弹击穿的伤口都已经停止出血,有暗色的血迹一路拖延到了末尾。

  他的自投罗网只摸到监狱门口,干掉门卫后新增的巡逻小队将他包围,他在逃跑时被击中小腿,轻而易举二次入狱。

  在被关押的第一天,监狱长明确告诉他对面就是帮他越狱的少校大人,如果他能坦白所有情报,两人可以从宽处理。他心脏抽痛,但仍倔强着一言不发,哪怕鞭子挥舞着落在身上,哪怕对面传来的隐忍低吟确是他心头挂念之人。

  没事的,我会去找你的。

  第二天他被束缚带捆住无法动弹,有人遮住他的眼睛,这让痛觉更加集中。

  “从现在开始,我问一句,你答一句,否则我会在你身上划下伤痕。”那人带着古怪的口音,用词幼稚拙劣,风息回答着“没有人指使我”和“我不知道”,发散思维去猜测行刑者是哪个地区的人。

  锋利的刀尖划下,如针刺般扎过,绵长细密地从口子里渗出,像是昆虫的嗜咬。这种不温不火的刑罚持续到第四十六刀,行刑者终于失去耐心,他将盐水淋在伤口上,用刀尖搅动着收缩的肌肉进行二次加工。

  刺痛,收缩,火辣,抽搐,咸湿,痉挛,尖锐,忘记呼吸,忘记呻吟,忘记痛苦……记住无限。

  那个贵族一样娇气的少校,连被木刺扎伤都会可怜兮兮看着他撒娇,他会不会哭鼻子呀……

  他在视觉恢复的瞬间清醒了过来,他看到自己浸泡在血水里,新鲜的血液沿着伤口汩汩滴落,体液的大量流失让他感到口渴。

  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就再玩点有意思的。”行刑者仔细端详他的手,两只手分别捏住远节和中节指骨,钝痛从按压点掀起波澜,他问:“是谁派你来的?叛军还是北国?”

  “没有人……唔!”随着清脆的声响,远节指骨脱离了食指,从血液和组织间突出,折断的骨关节渗着粉色,棱角支起,依稀能辨出瓷白的骨髓。

  “下一次进攻计划在什么时候?”“……我不!”中指被折断,密集的神经疯狂传递着信号,致痛因子让他有种心脏被攥紧的幻觉,连喘息都来不及,他的手止不住颤抖,疼痛让他只想蜷缩起来。

  “你的同党在哪里?”“!”颞颌关节因为僵直而停止活动,他无法张口,除了克制不住而逸出的闷哼,行刑者发泄似的在他腹部落下一拳,接下来是环指。

  折断的指节连着皮肉挂在手指上,因为身体无法控制的震颤而摇晃着,红色浸透了骨骼。就是这双手,捧起过坚硬的土壤,修剪过绽放的花朵,也曾触碰过最柔软的嘴唇,但都止于现在。

  行刑者气急败坏,他按住风息残损的左手,举着折射出刺目光芒的利刃,露齿笑道:“我再问最后一遍,否则我就把你的手掌切掉。”

  风息在意识游离的边缘抓住了机会,冰冷的眼神触怒了行刑者,他笑得越发开心,抬手就将刀落下——但风息更快,他借着束缚带的力度让手腕脱臼,在下刀的瞬间反手夺走匕首,忍着剧痛将左手的束缚带切断,又迅速斩断了颈边的,最后在那人扑过来时拼尽全力切断了他的喉咙,喷涌的鲜血洒了满地。

  他解除束缚,从实验台上跳下,将左手手腕复位握住匕首,右手从行刑者口袋摸出钥匙和枪,踉跄着跑去了对面。锁头花费了他不少时间,等他推开栅栏,蹒跚跪倒在无限面前时,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。

  无限满身血污,已经陷入昏迷,看起来这位联军少校在这里过的并不好,也是,他这性子能有什么朋友。风息咬牙将人背上,子弹上膛,以身为盾,誓要杀出一条生路。

  子弹干脆利落地放倒六人,他的肩头也中了一枪,得在更多人来之前逃离这里。他趁着空隙换了新枪,吊着这一口气将赶来的门卫击倒,打破了一楼的玻璃从后门翻出,反倒是这时候让无限被玻璃扎伤,将人痛醒了。

  “风息……”无限尚且迷糊,视野随着步伐的颠簸而晃动,“我们在哪?”无限还在问。风息全靠这一口气撑着,并不理会他,从转角拐出去后就踹门进了废弃仓库,将无限放在了隐蔽的角落。

  “风息……”无限一直在喊他,从疑惑到委屈,他被精神制剂折磨得神志不清,他只知道他们好像逃出来了,他想告诉风息,我也愿意和你走。

  风息将他安置妥当,把枪塞进无限手里,要他安静呆在这里,自己提了匕首就往外跑,迈出两步又退回来,把匕首换了过去。他得确保所有火力集中在他身上。

  “风息!”无限这次拉住了他,拽着他想说些什么,而混沌的大脑却让他两眼放空,最终他说:“我等你。”风息一愣,通红的眼珠裹着湿意有些骇人,他抵住无限的额头,轻声应他:“你等我,我会去找你的。”

  他转身,从仓库的另一个窗户翻出,将巡逻的队伍引向了城外。

  再次束缚在实验台上时,风息断了三根肋骨。他们已经不拘于撬开风息的嘴,于是舌头是不需要的,他们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这台手术,那一截鲜妍柔软的器官静静躺在托盘里,血管结扎完美,只是撕裂的嘴角像一个扬起的笑容。

  指骨断裂处贴着皮肉注射炭疽,等指节开始膨胀,断口生出干痂时开始注射不同的抗生素。

  潮热,酸痛,心悸,喘鸣,眩晕,有生物在繁衍,有生命在死去,直到无知无觉。

  在左手彻底坏死后,他们换了一个课题,关于神经移植,为此他们甚至连通了隔壁的监舍。

  手术刀精准地剥离皮层和肌肉,惊厥让神经被纤维裹住隐入深处,又被手指抠挖着分离。他陷入短暂的意识障碍,片刻便在躯干的强直阵挛中惊醒。

  他已经忘记声带如何振动,亦或早已学会将痛苦和肉体剥离,他的灵魂挣脱了肉体,又被烧灼着坠落,他们总有办法降低痛阈让他保持长久的清醒。

  游离,剜骨,淡漠,钻心,麻木,绞痛,有人贴着他的侧脸,温柔亲昵,有人在他耳边絮语,翘首等候。这些他曾经得到的所有柔情,只会让他在下一个轮回,想要在谵妄中放声大哭。

  滴答,新的神经被摘取,生物扎根在培养基,膨胀,钟摆机械敲打翼点,肌肉严丝合缝衔接,气逸,钝痛开始平息,蜜蜂在血管上跳舞,蚂蚁走在甜蜜的纹理。

  他像是一座宝藏,他们将他掏空,破碎到只剩空壳,支撑着他的,不过是最后一个诺言。

  腹腔鼓胀到炸裂,腐烂在空中飞扬,斑斓的菌落散布在肠道表面,有粘稠的脓液混在湿滑的肠子上滴落,以山倾之势,哗啦从腹腔涌出。

  “又失败了,把他处理了吧。”“用最新型的致幻剂,观察反应。”“还要加大剂量吗?”“加。”

  哪怕实验体身亡,外面还有千万的实验体等待处置。

  此时距风息大脑彻底停止活动,还有五分钟。

  过载的神经活动让他彻底陷入狂欢,这是他在敌人手中得到的唯一仁慈——他看见有人和自己在悠长的音乐中缓步起舞,他们穿着绿色的常服,十指相扣,目光交缠,在曼妙的节拍中扬起笑容,轻盈欢快的步伐前后相合,在暖光的灯光下有种地老天荒的错觉。

  “在最大剂量下五分钟可迅速致死,药效过于柔和。”有人在报告上记录到,笔尖一顿,似乎受不了这口罩也无法阻隔的气味,点了角落里的助手要他处理尸体,转身从容离去。

  助手静静站在一旁,他的内心挣扎着要送这可怜人最后一程,又怕因为再次违反规则而被开除。最终他还是收拾了残破的躯体,又从福尔马林里取出实验体的舌头和切断的的手臂,以娴熟手法将破碎的身体缝合,将一直未曾闭上的混浊眼珠阖上。

  “愿主保佑你。”他轻声说到,接下来该通知狱卒把他搬去焚化炉了,昏迷前他想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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