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染

发文小号,丢完就跑
ao3ID:shiranran🧣:霜华与共

【无风】Trick or Treat(中)

Warning:

!!!小学生文笔,OOC瞩目

!!!私设众多

主要参考德国背景,军队、阶级的相关都是乱写,我这个理科生很没有文化的,对不起


  无限花了点功夫才把风息拉回现实,蜡烛虚晃几下差点熄灭,将两人的身影拉成了张牙舞爪的泰坦型哥布林,我今晚明明是吸血鬼才对,无限走神想到。
  
  “所以,你想起了什么?”无限问他,这件事还是挺麻烦的,以后万圣节前夜还是呆在孤儿院不出门吧,反正他也不爱吃糖,无限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。
  
  “我来过这里,那边角落的窗户旁,有一个半人高的花瓶,夏天那里会放着向日葵。”风息手指虚点,勾勒出一方轮廓,那是即将开战的前期,那个夏天并不好过。
  
  他有些恍惚,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回忆起来了,又好像还需要他自己一片片拾起来重读。风息走向大厅的左侧,回旋楼梯延伸向了二楼,那是办公室。
  
  即便这里覆满风尘,木制的楼梯依然结实,只是踩上去的呻吟有些吓人。无限倒是不怕,他还是个孩子,于是他看向风息,转眼就见这位鬼魂先生轻轻一跃,连上几阶楼梯停在了二楼,姿态轻盈,甚至只是掀起一层薄灰,木板连他的重量都来不及感受。无限轻手轻脚踩上去,心想鬼魂也是很方便的嘛。
  
  “夏天的时候,我会送冰镇的啤酒过来,兑上新鲜的酸梅汤,透过玻璃杯流下的水渍去看他。”
  
  那时他们已经很熟了,他把冰冷满溢的杯子递过去,正在看报纸的“享乐主义者”抓了好几把也没握住杯子,反而和风息送上来的手撞上了,比例协调的混合饮料倒在了两人手上,湿漉漉黏糊糊。风息轻笑出声,捻了无限一根食指起来,红褐色的梅子汁顺着手腕抬起的弧度落进了军装袖口,留下暗沉的印记。无限眸色一暗,反手握住作乱的手指,在挤压中榨出一丝甜腻的香气。他揉捏着风息的五指,极具侵略地划过手掌,依次抚过指根,最后望入他的眼底,清浅的笑意漾开,两人皆是触动,于是“啪”一声——像是花开的声音——十指相扣。
  
  “要考虑我的提议吗?”无限牵着他去盥洗室清洗,两双手交缠在一起,看着红色一点点褪去,梅子的酸味飘荡在空中,风息深吸一口气,感慨道:“真好闻啊!”无限不理他,拎了风息一根手指,端详一会儿凑到了跟前,张口便含了进去,果然是酸甜的。还没洗干净。
  
  于是风息红着脸被洗了第二遍手。
  
  “来我身边吧,或许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战场。”无限这样说,风息抽出手,用挂着的毛巾擦干,低垂的眉眼柔和而温顺,一如夏日的金盏菊。无限心头一跳,他伸手按住风息,急道:“拒绝也没关系。”他的心跳加快,有一种流失的错觉,于是手指更加用力,又恍然醒悟般松开,看着留下通红印记的手腕懊恼。万幸风息笑了,他说,我愿意。
  
  于是风息成了无限护卫队的一员。
  
  “我现在穿的,是联军军装,我有配枪和自由出入这里的资格。”风息说着,熟练拉开办公桌的抽屉,摸索着打开了暗格,里面是两张泛黄的电影票,脆弱到仿佛风一吹就能散成齑粉。
  
  那时候已经熟悉到愿意跟着他去看电影了吗?风息轻吹一口气,电影票上的灰尘扬起,在虫噬的斑驳印记里,风息开始回忆他和无限的相识。
  
  “望着前方,开路前进,
  
  让它在死亡的尘埃里颓圮,
  
  用长枪刺破黑暗,
  
  让人民自己的提琴齐声奏鸣!”*
  
  风息吟唱着诗歌的动作一顿,他迅速把诗稿背在身后,挪到柜台就扔了过去,尴尬问:“您好,上校夫人还需要其他的花吗?”
  
  这可了不得,他竟然当着联军少校的面朗诵如此“民粹主义”的诗歌,可他又不敢质问这位少校为何如此无礼,竟然不敲门就进来。他向门口迎去,洛竹便转回柜台,悄悄藏起了诗稿。年轻的少校并无反应,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“宣言”,风息按下躁动的心思,笑问这位先生要喝点什么。
  
  “红茶。”无限说。
  
  “可丽饼,请品尝。”风息接过虚淮递来的甜品碟,小心放在了无限面前。他的任务尚未开始,并不想在此结束。风息负手而立,努力维持着温和的形象,手指在背后疯狂地变换,暗号的意思是:随时行动。
  
  无限先是尝了一口可丽饼,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睛竟然泛了光,他又吃了一口,认真地点了点头说:“好吃。”风息嘴角一抽,礼貌表示谢意,放在枪柄上的手却不敢松懈,等着无限的后文。
  
  “夫人要举行一场晚宴,需要一些花装饰。”无限头都没有抬,吃得极为专注,直到风息问他要些什么花,才略带迷茫地看向风息,一瞬间纯良得像只兔子,风息在心里唾骂自己的比喻。
  
  “主调想要哪种颜色呢?”风息耐心引导他,无限疑惑地蹙了眉头,反问:“我怎么知道,这不是你们负责的吗?”风息感觉自己额角一抽,疼得厉害,只好继续问:“夫人没有提及主调或者花种吗?”“不知道。”无限回得干脆利落,又一大口把剩下的饼全咽了下去,盘子推了过去,他舔了舔唇角,说:“还要。”
  
  风息几乎要拔枪而起了。
  
  洛竹及时跑过来救场,整理了餐具端下去,要无限再等几分钟,最后安抚似的拍了拍风息肩头,要他冷静点。
  
  “那夫人准备招待什么样的宾客呢?”风息给自己鼓气,如果连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,怎么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?
  
  “女眷吧。”无限回。
  
  风息点了点头,果然这些万恶的贵族只有享受,挣扎的永远是底层群众。“我去拟订一份名单,您稍等。”风息转身,眼中的讽刺和冰冷毫不掩饰。
  
  “诗不错。”无限突然说。
  
  风息几乎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扑过去按住这位联军少校,天知道他多想直接一枪送进他的脑袋,这些人的存在就是压榨和剥削,令人作呕。
  
  “您开玩笑了,我不过是瞧着有趣随口读了两句,大字不识几个。”风息又戴上了那副笑脸,在这短短五秒钟内,花房的三人已经想好了无数种杀人弃尸的手段,只是可能会可惜把自己暴露在这种事情上。
  
  “追求自由并不可耻。”无限双手交叉撑住下颌,看向风息的表情专注而平静。
  
  “少校,您永远也无需追求这种东西,又怎么知道它是否令人羞耻呢?”站着说话不腰疼,风息掌心掐出一排月牙,局势一触即发。
  
  “阶级的差异并不妨碍文化的交流,反而是你先入为主。”无限冷静点出,不等风息反应又说:“我有点渴了。”
  
  风息一愣,似乎没反应过来这是示好还是什么诡计,最后在无限安静喝完茶吃完饼准备离开时才回神。
  
  这个人同他进来时一样无声无息,没有多谢款待也没有道别,傲慢无礼。
  
  无限自此扎根在这,分明是独属上校夫人的花房,居然要被无限吃空了。预约花时总是语焉不详,也不知他和上校夫人有什么沟通障碍,取花时漫不经心磨磨蹭蹭,喝完一壶茶花都要蔫了,给风息心疼坏了,还每每都要同他辩论一番报纸上刊登的那些诗歌,从典故分析到隐喻,成功把风息的暴脾气炸出来了。
  
  “夜莺与玫瑰,无病呻吟的桥段。”无限如是总结,风息毫不客气地翻白眼,指着诗节的第二段向他解释作者第一层是对美好爱情的讴歌,第二层含蓄点出自由的崇高和向往,是对自我的解放和升华。
  
  无限难得没有立即反驳他,等他再看过来时,竟然露出了一个小弧度的微笑,像初夏的第一缕风,烘得他潮热发烫。“你看,我并非纯粹寻求上层的靡丽骄奢,你也并非安于平淡止于朴实,上层阶级可以有下层的平凡趣味,下层阶级也有上层的享乐追求,没有什么是绝对的。”
  
  无限眼中的专注灼人心神,风息清晰地感觉到,他们隔着的那层玻璃,终于倾塌得干脆。或许,无限是不一样的。
  
  于是讨论的话题越发广泛,地点也不再拘泥于花房,无限带他去品尝各种啤酒果汁混合物,风息带他去看望贫民区的孤儿院,当然,他在那里吃到了最美妙的酥糖。
  
  “夫人给了我两张电影票,要去看看吗?”无限将长条形的两张票推了过去,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的侧脸。风息心中一动,他曾听说过电影的艺术形式,却从没有机会能进到影院,于是上流社会腐败的享乐场所顶替了想了解电影的想法,他有些犹豫,跟着无限肯定能进去,但这是不是意味着,他也开始沉溺于腐败了?
  
  “你总愿意思考太多。”无限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颊,风息被惊得愣住,这人娴熟自然的手法让他无从吐槽,只好睁圆了眼睛去瞪他。无限笑他,将票留在了桌上,穿上外套离开了。
  
  在荧幕上活动的人像令他惊叹,他努力让自己平静点,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楞头小子,但当音乐随着机器振动而响起时,他还是小小惊叹了一声,这可比戏剧震撼多了,不能怪他。
  
  他全然沉浸在电影构造的故事中,那是对未来的幻想,时间是2000年,世界两极分化,地表的上层阶级,地下毫无人权的工人阶级,他看着弗雷德受玛利亚感化,竟然自愿脱去西装与工人互换身份,他混在最底层,看玛利亚布道,播撒和平与平等。但父亲的专政让他在人间降下七宗罪,那个可怖的机器人化成玛利亚的外表,听从反派发明家的意志,引诱贵族们自相残杀纸醉金迷,鼓动工人们起义造反破坏整个城市,在发现这一切的阴谋后,弗雷德作为桥梁,让工人与资本家在废墟里握手言和。
  
  风息的愤怒在电影的最后达到了顶点,他冷着脸出了影院,径直往花房的街道走去。无限拉住他,似乎有些无奈:“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特点吗?”风息甩开他的手,不无讽刺道:“不愧是给贵族们看的电影,他把工人塑造成头脑简单的工作机器还不够恶意吗?到最后竟然还能与剥削他们的资本家言和,果然足够取悦你们这些上等人吧。”无限皱眉,反驳他:“我倒觉得这是很好的反思,你不能看出深层的矛盾吗?”
  
  风息冷哼一声,骂:“但这明显的讽刺已经不需要我去思考他想表达什么了,他并非平等看待两个阶级,我也不想去揣度他的含义。”无限也冷了脸,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有脾气:“民粹主义的极端也浸透你了吗?”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他在冲动下做错事了,风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,这把刺没有玻璃隔绝,直直冒犯着扎进了胸腔,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。无限懊恼地低吼一声,他向着风息的方向追了两步,又丧气地停下,他只是希望能和风息更深入地交流,而不是每次即将叩开心扉时的一笑而过,我明明想的是,互相理解啊……
  
  直到入夏的第一场暴雨,风息才再一次见到无限。
  
  *诗改自《英雄事业的赞歌》——聂鲁达
  *《大都会》1927年的电影,大概是关于工人运动的反省与忧虑吧,那个时候无声电影已经可以加上声音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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